近水遥山

Here lies one whose name was written in water.

© 近水遥山 | Powered by LOFTER

【天官赐福】仙乐组/《桃花酿,桃花酥》

刚才发成子博了抱歉抱歉【】
 
 
要清明啦,来一点点淡淡的小伤感。
 
有一丝丝几乎可以算是捏不住的风情,斗胆打个tag
 
 
指路:风情+仙乐组产出目录
  
前篇:鱼汤篇
 
 
-
 
 
如同洗好的衣物“咣”的一声在空气中抖开,皂香四溢,湿湿凉凉,暖烘烘的春意就那么“咣”的一声甩开在了太苍山上,落地后随着东风弥漫,催动万物生发。
 
春日气温回升,长养风物,欣欣向荣,却也是也易引发疾病的时节。因此,三人已经连续在午后时分锻炼了近一个月,为的是适应气候上的变化。
 
春季干,主升,水汽全从土里挤出来,又从脚底下溜走,直撩得人口干舌燥,心里发慌。谢怜虽已经适应得很好,却也难免受些困扰。再加上皇宫花开早,王后差人做了各式鲜花糕点送上来,恨不能让谢怜吃得连个饼渣都不剩下,情况便更糟糕了。糕饼没有一块不甜得发腻,谢怜时常齁得心尖一颤一颤的,总想大吼一嗓子,然后丢到一旁。
 
他不嗜甜,往往只无奈地捏上一些走,任风信慕情挑,之后便遣散来使,示意他们把剩下的给别人送去。
 
风信一向吃得蛮带劲,慕情却不一定。今次,他便因为嫌丑,拈着那颜色鲜艳的豆沙糕对着光看来看去,就是不下嘴,看得风信直戳他,问他为什么如此失礼地上下打量,难不成这还能看出个花来?
 
慕情嫌弃的神情几乎掩饰不住:“可以开花。你要看吗?”
 
风信:“你要能开出来,我就看。”
 
慕情:“行吧。”
 
一旁围观二人争执的谢怜:“???”
 
真开花啊?
 
……不对,不是,什么?开花??
 
怎么开啊??
 
感觉两个人好像很顺利地达成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交易。
 

 
慕情把豆沙碾碎,和进面里。原本雪白的面团,随着手部的动作,逐渐变成浅浅的粉红色,很是娇艳,看得谢怜风信一阵惊叹。
 
“慕情,你手劲真巧。”谢怜赞赏道。
 
“是啊,没想到你小子和面和这么好!”风信附和道。
 
听到谢怜的夸奖时,慕情面上还浮现了些许喜色,风信一开口,他立刻又沉了脸。待谢怜转头,对着风信就是一个巨大的白眼。
 
风信又疑又怒:“你什么意思??”
 
谢怜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但是单纯不想让两个人在大好春光里吵架,便道:“天官——”
 
风信立刻连声道:“殿下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
 
见风信吃瘪,慕情嘴角忍不住上翘。他和谢怜示意了一下,之后走到橱柜前,数了数格数,开门,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白瓷坛子来。
  
见慕情捧得小心,谢怜奇道:“这是什么?”
 
“是一位师姐去年开春封的蜜渍桃花,送来也有一年了吧。前段时间刚起封,已经到火候了。”
 
谢怜“喔”了一声,睁大眼睛看去。他对这事也有些许了解:太苍山的奇花异草多,总有闲不住手痒的弟子摘花取草做些小点心,分给大家一起尝鲜,新鲜之余还能增进修为。只是他平时忙于修炼,从未亲眼见过这些同门亲手炮制的小玩意,此番离得如此之近,难免要看得认真些。
 
朵朵饱蘸晶莹蜜渍的桃花被竹筷挑出,迎着阳光看,每一片花瓣都被浸润到透明发光,却奇异的没有褪色,依旧泛着娇媚的粉。慕情取了几朵盛在碗里,动作利索地用细竹篾编的滤网把蜜沥了个干净。
 
风信下巴都要掉了:“你……你你你居然都倒了??太浪费了!!”
  
慕情冷笑:“那蜜是特调的,稠得很,又浸了各味草药,用完一次就废了,倒了不可惜的。没有常识。”
 
风信:“……你管这叫常识??我次——”
 
“天官——”
 
风信瞬间闭嘴。
 
谢怜笑盈盈道:“慕情,你拿这桃花,是用来做什么的呀?”
 
慕情应道:“做馅料。”
 
谢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作声,等着看他下一步的动作。
 
慕情将桃花排在案板上,洗干净手,抬起菜刀细细地切了。很快,一众叠层的花朵便碎成了均匀的小份。他用签子把残余下来的茎叶扎出去扔了,又拿起屉布包了碎花,拧了四角,用力向当中挤压。薄薄的屉布下,顿时渗出些许蜜糖与花汁混合的半透明液体来。之后,他把这不多的蜜和进了先前准备好的豆沙面团里。
 
谢怜忽然“啊”的一声。两人皆抬眼看他。
 
“殿下?”
 
谢怜一拍手心:“我说这颜色为什么这么眼熟!母后之前送来的一种盛在透明罐子里的饮品,也是这个颜色的。好像叫什么……‘桃花酿’?看着很腻,我便一直没有动。”
 
“听起来像酒名。但是王后怎么会送酒来?”风信疑惑不已。
 
谢怜摇头。“我也不知道。要不,风信你随我去房里取一遭?正巧配这即将开出来的花。”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谢怜早已看出慕情想要做什么了。他多半是想用蜜渍桃花做馅,豆沙做外皮,来烹一盘桃花酥。桃花酥一般都很甜,但谢怜清楚慕情知晓他不喜过甜,便相信他一定能做出些别样风味来。
  
方才那桃花拿出来时,散发的也不是甜腻的糖水气息,而是一股略微混合着芬芳的药味,沁人心脾。想必,那位不知名的师姐是费了不少心思在里面的,味道必然独特。
  
风信大剌剌应了:“没问题。”
 
于是二人便去了,也很快就回来了。风信端着个木盒子,雀跃地走在谢怜后头。二人跨进门时,案板上残碎花瓣已经尽数扫去,换成了数颗圆润可爱的面球,慕情正一颗颗压扁,用尖刀于其上凹出花的造型来。
 
木盒先前就起了封,此刻轻而易举便打开了,三人目光齐齐集中。只见本就小巧的盒中,摆了三个更加玲珑的透明罐子。泛着淡粉色的液体微微摇晃,折射着窗口洒进来的阳光,一时间璀璨多姿,流光溢彩,照得周围一小方天地都明亮开来。
  
风信道:“这是……气泡?”
 
谢怜道:“是的。你看……”
 
偶有细细成股的气泡从罐壁升起。
 
慕情这边,已经给每朵花都刷上了油。薄薄一层猪油,泛着水润的光泽。他放下刷子,凑过头来看:“殿下,这瓶里装的好像的确不是酒。”
 
瓶?
 
二人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他俩自正上方看,看的是个罐子,从慕情所在的侧面一看,恰能看到细长的颈,的确是瓶子了。
 
谢怜小小期待了一下,伸手捞出一瓶来。慕情顺手便递过启瓶器和茶盏。卸了封,激动不已的太子殿下连忙倒了些出来,先是嗅嗅,确认没有酒香后,仰头就往嘴里送。
 
“唔!!”谢怜惊叹,“好喝!”
 
两名侍下意识地对视一眼,立刻又满脸嫌弃地甩开头。
 
“这个是带气的,含在嘴里之后会从舌尖上一路噼噼啪啪地炸开,甜度适中,非常爽口!”谢怜解释道。
 
风信奇道:“炸开?就跟放鞭炮一样?疼不疼啊殿下?”
 
谢怜哑然失笑:“你这什么比喻!一点不疼的,就是喝起来有点小刺激。”他说着,便又倒了满满一杯,盏中气泡爆裂的声音顿时传进了每个人耳中。
 
风信来了兴致,也拿过来倒了点尝,随后“哇”一下睁大眼睛。“味道真是不错!”
 
“是吧!母后真会挑东西啊。”谢怜心头满足,笑眯了眼,举盏犹自陶醉。
 
两人一时开心,全然忘了不久前还在对着那桃花酥看上看下,此刻净顾着沉迷在样式奇特的气泡饮里。
 
慕情好像完全不感兴趣一般,认真仔细地把点心下了蒸锅,调好火候后,用盖子盖了,抬脚便要往外走。
 
谢怜叫住他:“慕情,你去哪呀?”
 
“……扫地。”
 
风信耳语:“殿下,他估计是被抢了风头,不高兴了。要不然,他主动扫地?天塌了。”
 
也不知道慕情听见了没有。他没看回来,只是攥了攥拳头,又放开。“我听外面起风,多半是吹了满院子的花,怕一会没地方摆桌子。”
 
“!”谢怜两眼放光,“满园春色,正宜对饮!这真是个好主意!”
 
慕情淡淡撇下一句“嗯”,转身出去了。
 
“……他到底什么毛病?怎么总在大好时候阴阳怪气的?”风信顿时气不过了。
 

 
新出炉的桃花酥,表面一层酥皮油汪汪的,颜色鲜明透亮,一朵朵叠在缀了景泰蓝的浅色扁盘中,煞是好看。慕情很用心地雕了双层花,又刻了脉络在花瓣之上,花心甚至点了滴蛋液作饰,精致程度几乎不亚于御膳了。
 
谢怜猜得很对。这酥饼入口,不仅不甜腻,还弥漫着一股药草香气,令人回味无穷。这份浅浅的香,与那泛着刺激的桃花酿一比,似乎还要飘忽些,像是荒芜中歪歪扭扭升起的炊烟,随时都可能断掉一般。
 
慕情在桃树下摆好桌子之后,人便不见了。两人起初还围着仙乐宫寻,后来见微风拂过,花瓣飘入装模做样用的酒盏后,也便起了春日特有的慵懒之意,率先坐下开动了。
  
“诗酒趁年华。来,风信,我命你即刻赋诗一首。”谢怜举杯。
 
风信汗颜:“殿下,你快别埋汰我了,我哪会作诗啊!何况这也根本不是酒吧。”
 
谢怜假意嗔怒。“酒常用来助兴,酒意到了便可,管他是不是真酒呢。要我说,真酒也不见得比得上这风味!”
 
春风穿林拨叶,树影婆娑,阳光碎金样跌落在他扬起的盏中,直教波痕熠熠生辉。
  
自二人所处之处向外拉去,只见太苍群峰不知何时生了层鹅黄烟雾,缭绕着惊蛰时分洗练烟尘的水汽,袅袅而动,山色空濛。再往后,便只剩下看不清道不明的白影了。但那股子潮湿而清新的劲,的的确确是幕天席地,荡遍了整座山的。你以为我在雾中徜徉,殊不知自己也已陶醉化开在了缱绻的云里。
 
碗碟叮咚。落花无言。近观静影流光,远看烟水朦胧。真可谓是一番春日好景。
 
谢怜呆望了许久,喃喃道:“春意啊。”
 
风信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句,又不想惊扰殿下雅兴,只好闷头一饮而尽。
 
气泡在唇齿间爆开,甘甜清爽的味道,缓缓沁入舌尖。
  
某种郁结了一冬的情绪,似乎也随着一道消解开了。
 

 
枝条返青,有不畏寒意的花已经探出头来,捎来已渺远了许久的春信。丽日晴好,天光普照。
  
慕情立在湿湿凉凉的云气中,抬手倾杯,将桃花酿浇在脚下。滴滴酒液,也沾湿了地上摆着的一盘酥饼。
 
“……修道禁酒,只好以这桃花酿代酒,不知您喜不喜。不过,这是太子才喝的东西,就算不喜,也算尝个新鲜了。”
 
他闭了闭眼,眼角有晶莹闪烁。
 
“我过得很好。特别好。”
 
几年前,他还是个无足轻重的杂役时,曾有一位厨娘待他如娘亲般好。那桃花酥的手艺,便是和她学来的。
 
某一年的春天,来得格外的晚。那位总是和蔼微笑着的胖婆婆,躺在床上脸色灰败地咳了许久,也终是没能等到桃花盛开。于是慕情每到她的忌日,便会做上盘桃花酥,以茶代酒,报声平安。
 
他蹲下身子,擦了擦泪,拾起一块咬下去。
  
“林婆,春天到了,桃花开了,比往年都好看。”
 
满口清淡,绵长悠远。
 
山中一拜念旧人。
 
 
 
Fin.
 
-
 
某位不知名的玄真师姐。【】
 
唉,说到底,也还是希望有个人能让少年情体会到他所期盼的那种完全不计回报的、没有压迫感的温暖。
 
-
 
 
还有点小事情想念叨。
 
春日篇到现在,从新年的火锅,惊蛰的冬笋,到清明前的桃花酥,已经攒够了最初设想的三篇!这个数看起来蛮顺眼,是时候开启夏日篇了。
 
想写冰酪,藕粉桂花糖糕,荷叶鸡,balabala,balabala……

评论 ( 39 )
热度 ( 500 )
  1. 共1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