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遥山

Here lies one whose name was written in wa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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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赐福】仙乐组/《鸭肉鸭血粉丝汤》(上)

指路:风情+仙乐组产出目录
   
依旧微风情√
  
时令完全按照身边现实描写让风信感冒是为了纪念一下人生中第一次被冰雹砸大四月份的下冰雹飘雪花关汉卿先生的艺术创作眼看着就要成真了【我居然没加标点】

  

前篇:糕饼篇

  

改了之前一篇文的大纲

  

ps.“开天眼”的说法,与传统道教佛教里的说法有所不同,是根据秀秀的人物“天眼开”发挥出来的咳咳咳,请……随意看看,随意看看就好。

  

  

-

  

  

四月一起头,气温陡然飙升,紧接着又噗通一声跌至冰点,仿佛鲤鱼跳水。阳春飞雪,片片雪花甚至伴随着细小的冰碴子下落,可把一众贪凉脱衣的观中子弟害苦了。

  

风信便是那贪凉人之一。前一日,方潇洒地甩了外衣赤膊上阵,转天就被冻得鼻涕眼泪一齐落下,慕情在边上嘲笑得开心极了。

  

“殿下让你穿好衣服,你偏要愣头愣脑道‘殿下我是谁啊!我一点也不怕冻的!’哈哈哈哈哈哈……”

  

风信把拳头捏得嘎嘣作响:“你找打吗?”

  

慕情不甘示弱,举起手里的药碗:“打翻了算你的?”

  

“……”

  

风信顶着满头青筋坐下了。

  

就算慕情真的很欠揍,也好歹算是好心好意跑过来给他熬药……再怎么样也不太好一拳招呼过去,罢了罢了,忍一时……等等,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自己了??难不成是要下毒!?

  

风信猝然抬起头,怀疑地盯着那药香袅袅的小泥炉子瞧,目光雪亮。

  

慕情脸一黑:“你看什么?怕我给你下毒?”

  

风信惊诧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做贼心虚不打自招了!?”

  

“……”

  

咣啷一声,慕情把碗拍在了桌子上。

  

……

  

谢怜找过来的时候,还没走近,便听得屋内一阵天翻地覆劈山断海。他矜持地在门外拢袖立了片刻,见里面仍是没有止消的意思,只好不客气地推门而入。

  

一进门,他便忍不住赞叹道:“好身手!”

  

两人正以难度极高的姿势立在桌子上。风信金鸡独立,一手捏着慕情的脸,一手扯着他胳膊防止他挖自己的眼;慕情则是一脚踹在风信胸口,一手抬起他腿,试图把他掀翻在地。一见太子殿下来了,两个侍从顿时都松了劲,扑通扑通滚落到地上,又赶紧拍拍土站起来。

   

谢怜道:“天官赐福。你们两个快换身干净衣服,收拾收拾,国师叫咱们过去。”

  

风信不情不愿地接道:“福如东海。唉,大冷天的出去干嘛……”说着就转到后面找衣服去了。

  

慕情疑惑道:“海纳百川……殿下,要清明了,难不成是——”

  

风信从屏风后面嚷嚷了一嗓子:“川流不息!”

  

谢怜笑道:“多半就是了。”他抿抿嘴唇,抑制住激动的神情,“等了这么久,真是期待。”

  

“息事宁人。”慕情轻声接道。

   

“嗯,是啊。”又过了一会,他才慢慢道。

   

谢怜有点不解,偏头观察他神色,看了看之后决定还是不说话为好。

  

“川流不息,川流不息!你怎么不接了?”慕情声音太低,风信没听见,隔着老远喊了起来。

  

“……”

  

“西子捧心!”他太聒噪。慕情怒了,恶狠狠地吼了回去。

  

  

半个时辰后,三人已经拾掇得整整齐齐,端立在四象宫的训诫室内。四位国师一字排开地立在三人面前,除梅念卿外,每一位手里都捧着一个乌黑的小坛子。

  

这训诫室四壁皆是方形石头砌成,严丝合缝,隔音效果良好,一进门便能看见一幅卷轴竖挂,一个大大的“静”字安然伫立其上。白纸黑字,方正严雅,颇有几分肃穆味道。

  

国师向前迈了一步,正色道:“你们还记得一年前,我为什么叫你们今次前来吗?”

  

慕情刚想开口,又忽然间犹豫了一瞬,就是这一瞬之间,谢怜便已然朗声道:“徒儿当然记得。去年清明前后,山下曾发生过一起饿鬼食人事件,徒儿与风信慕情并未来得及救下被害之人,悔恨万分。故而您同我们约好,来年清明,为我们开一次天眼,派我们在前后七日之内,巡视太苍山一带,以防厉鬼伤人。”

  

他回答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慕情见状抿起了嘴,不动了。

  

国师满意地点点头:“正是为此。”他打开了第一位国师手中的坛子盖,挽袖伸手进去,“修道之人所谓的‘开天眼’,即是以通阴阳之物暂时开化五识,使阳人视阴、感阴,周身能与阴物相接,进而阻止阴物作乱阳界。”

  

谢怜认真地聆听,听到关键之处还略一点头,国师心下大悦。

  

“虽能暂通阴阳,暂时压制阴间物事,但有一条规矩是你们必须要记住的。”

  

三人立即绷紧身子,敬受教诲。

  

“那便是,如果阴物没有危害四方百姓,绝对不能擅自出手。”国师在咽喉处略施小术,一字一顿,声如洪钟,“阴人与阳人,追本溯源都是人,是充满贪嗔痴怨的生灵,于是阴间的爱恨情仇,与阳界别无二致,也充满着压迫与不公。但万物运行有道,道法不可违,阴阳本是殊途,因此无论见到多么伤天害理之事,都万万不可插手!”

  

“弟子明白!”三人齐齐回答。

  

国师叹了口气,看向谢怜:“殿下,知道您心软,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尚在人世的我们管得了的。”

  

谢怜颔首:“徒儿明白……但——”

  

“没有但是。”

  

“不,徒儿是说——”

  

“没有不是!你好好记着就可以了。”

  

谢怜无奈,半阖眼睑:“徒儿明白。”

  

国师这才放下心来。他抽回坛子里的手,指尖沾了点黑灰样的事物。“这是柳树灰,极阴属。”

  

说罢,他便在三人额上各点了一下,留下淡淡的灰痕。

  

下一个坛子里是槐树皮磨成的粉,仍是额前各一点。

  

最后一个坛子,晃荡起来似有簌簌水声。国师揭下盖子,手拈法诀,不多时,一个浑圆的水球便颤悠悠地飞了起来,直奔谢怜面门。谢怜并无畏惧之意,只是好奇地注视着这颗晶莹剔透的球儿。

  

“殿下,仰头,睁眼。”

  

谢怜照做。紧接着,便感觉有什么东西滴进了眼睛里,凉飕飕的。

  

风信和慕情也如此这般被那凉凉的液体滴了眼睛,冰得直打哆嗦。

  

三个人手忙脚乱地又是运气又是眨眼,折腾了好一通才从那份寒冷之中脱身,勉强视物,只觉得训诫室内仍是影影绰绰的一片。谢怜道:“师父,这……”

  

“是牛的眼泪。”国师道。

  

谢怜心下了然。牛的眼泪入人眼,可以打开“视”感中与阴间相连的大门。

  

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教导后,国师方才为三人作法。朱砂画阵,前胸后背皆藏满了抵消伤害的保命符咒,浑身上下挂了一串串独门法器,活像赶着上集的农人。

  

“……”谢怜一动,身上便叮叮当当响。

  

风信掂了掂自己胸前挂着的通红的朱砂坠,脸上发烧,感觉有点难堪。

  

慕情根本不屑于去看自己腰间一连缀的桃木吊饰。

  

“其实,这是颇为危险的行为,若不是三人一起我放心,是绝对不会这么早就给你们开的。”国师一如既往的念念叨叨,“入夜之后千万不要落单,你们看得见那些奇奇怪怪的鬼,就难免也被他们注意到,长得越好越惹眼,越容易被盯上。”他端详了谢怜片刻,“殿下有王气护体,还好一些……”他看了一圈,盯住慕情不说话了。

  

慕情:“……”

  

慕情:“弟子明白。”

  

  

出了四象宫,走入满目的阳光之中后,风信便左看右看,一刻不歇着。看罢,他纳闷地抓着头发:“我的天眼不会没开好吧?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慕情喷了:“这里是皇极观,有结界,你要是能看出不对劲就糟了。”

  

风信被他说得有点恼火,却又的确理亏,只好强按下不发作,转头追向走在前方的谢怜,把慕情一个人晾在原地:“殿下,我们去哪啊?”

  

谢怜健步如飞,意气风发:“下山。去上次发现饿鬼的村庄巡视。”

  

  

  

  

  

出了山门,变化立现。山麓夹道,牛鬼蛇神,群魔乱舞。

  

风信方才还抱怨着过分太平,眼下却惊愕不已,只得尽力绷住脸,维持着自然的表情。

  

“我操了……所以说我们每次下山,其实都要和这些……挤在一起?”

  

“也没那么夸张。眼下是因为快到清明,阴阳界限模糊了方才如此的。”谢怜轻轻拽了风信一把。这不拽还好,一拽之下,一额上插着斧子的高个鬼魂直直从风信身上穿了过去,害得他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殿下!”

  

“你躲得这么明显,会被发现的。”谢怜低声斥他,“忘记国师怎么说的了吗?”

  

风信挠了挠头,一阵理屈:“我只是下意识……”

  

不过再怎样,好歹也是半大小伙子,火力充沛,勇气十足。过了最开始的适应期后,三人很快便行动如常,毫不顾忌厉鬼穿身了。

  

  

那饿鬼食人的村庄因去年皇极观的大力镇压,与周遭相比反倒清净了不少。三人处理了一些约见苗头的低等妖鬼后,便商量着就地投宿,原因有二:一是天色已晚,再四处走动难免危险;二是谁知入夜后此地会否有异动,留下显然更易护平民周全。

  

简单部署过后,谢怜便打头去敲门了。因他生得面善,有温和有礼,即便不公示太子身份,周身气质也会让人心生信任与踏实之感。

  

开门的人家很和善,应了谢怜等人的要求没有声张,而是安安静静地将他们请进了屋中,邀请三人一起用晚饭。房主说,屋舍贫寒,能准备的食物恐怕连宫里的下人都赶不上,还往殿下不嫌弃。

  

谢怜当然不嫌弃,甚至兴致勃勃地想要挽起袖子帮忙,无奈被风信以“有更合适的人选且不符合皇家礼数”为由,生生按在了桌子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慕情偷翻着白眼帮厨。看了一会,他就意识到自己不去帮忙是个正确的选择——因为他并不知如何正确使用菜刀。
   
   

莹白的鸭肉被斩成细细的丝状,佐了醋、少许蒜汁、麻酱以及种种其他调味料,再与青绿的小葱拌在一起,堆叠成小小一座山。顶端饰以芝麻碎,美观又清凉,一看便令人口齿生津,直想大呼爽口。盛在瓷碗中的米饭粒粒饱满无暇,不囿结成团也未失了各自形体,一律泛着湿润的光泽。

  

“不只是凉菜。”屋主解释道,“后厨还有汤在炖,还劳烦太子殿下稍等片刻。”

  

谢怜恭敬回礼,随后示意屋主用饭。既然不在皇宫里,那么便应随着别人家的规矩来——长辈先动筷。

  

慕情不知怎的,一直守在后厨,对着炉上的砂锅不动弹。两屋距离不远,是斜对角,谢怜探头唤了他数次却也不见他回应。他只觉万分失礼,边对屋主连连道歉,边差风信去看看他到底所为何事。

  

“你怎么回事?”

  

风信进屋后,见慕情远远坐在角落里,安静地扇着火,心里有点恼。“你这样太给殿下丢面子了你知不知道?快起来出去!”

  

“关门。”慕情低声道。

  

“哈?”

  

“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你听我的,先关门。”

  

风信挠挠头,转身对谢怜使了个眼色,便把门合上了。他倒不是突然消了气才会这么听话,而是慕情笃定的语气和令人神经一紧的发言,令他不得不暂退一步。

  

听到门闸落下的声音后,慕情放下蒲扇,整了整衣襟,缓缓转身。在他和风信目光相对的一瞬间,后者惊得下巴差点脱臼。

  

“你??你哭什么??”

  

慕情淡定地抹去不断簌簌落下的眼泪,道:“我不是说了吗,这里有什么东西。我无意间和它情感相通了。它一直在哭个不停,所以我才会跟着掉眼泪……收起你那种眼神!没有人教过你什么是礼貌?”

  

“你认真的吗?这种半共情的状态可是很危险的。”风信皱眉,“我觉得你应该立刻告诉殿下,让他帮你摆脱这种莫名……呃,麻烦的状态。”

    

“不用,我自己能处理好。”

  

风信见他虽然眼泪不止,面色却一如寻常,丝毫不乱,倒是生出几分踏心来。“那你如果真出了什么岔子,可别背地里偷偷算在殿下身上。”

  

慕情微愠:“我什么时候背地里给殿下算过账?”

  

“谁让你总爱一个人念念叨……”风信忽然睁大眼睛,“你又怎么了?你还好吗?”

  

被他这么一说,慕情才发现自己竟然已在瞬间止住了眼泪,眼下正被无法抑制的愤怒包绕,白皙的面色涨得通红。“你离我远一点。”他后退几步,“它现在好像非常生气……我感觉它想要生撕了你。”

 

“??”风信简直莫名其妙,“生撕了我?我干什么了他就生撕了我?”

  

慕情忙于感知意识中每分每毫不属于自己的情绪波动,懒得理他,送个白眼权当封口符。

  

这厢风信吃瘪,咬牙切齿好不恼火,慕情却奇异地感觉到了一种正在逐渐将愤怒取代的——欣喜。对,就在他一个白眼翻出去,风信露出不爽神情的那一刻,一股清晰至极的欣喜奔涌而来,带着十二万分的痛快。

  

“……”这可有点奇怪了。

  

慕情思索一阵,暂不得解,便决定先向风信坦白明说:“嗯……好像只要你不开心,它就特别高兴似的。”

  

他说这话时,还需要努力抑制不断上扬的嘴角,将笑声遏止在喉咙里,以保证语句通顺流畅。

   

风信彻底搞不明白了:“不是,凭什么啊?我怎么它了?为什么我不开心它就开心?它是有多恨我啊??”

  

慕情耸肩:“什么都知道了的话,这事情还用费时间去处理?”接着,他垫好隔热物,转身将炉上的砂锅稳稳端下,向风信递去,“这样,你先把这个给殿下端出去做个交代。好好一顿饭,好歹把菜上齐,不要辜负旁人一番美意。”

  

风信接过。“然后呢?”

  

“然后?”慕情像是没想到风信会问如此之蠢的问题,满面不可思议,“当然是查出我到底为何、与何物共通了情感,它又为何看你不爽了。难道你还想踏踏实实坐着把饭吃完吗?”

  

  

  

  

tbc.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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